语出朱熹《大学或问》:“程子所谓天然自有之中。”
语出《中庸》第十二章:“故君子语大,天下莫能载焉,语小,天下莫能破焉。”
【】孟氏“尧舜之道,孝弟而已”者,是就人之良知发见得最真切笃厚、不容蔽昧处提省人,使人于事君、处友、仁民、爱物,与凡动静语默间,皆只是致他那一念事亲从兄真诚恻怛的良知,即自然无不是道。盖天下之事虽千变万化,至于不可穷诘,而但惟致此事亲从兄、一念真诚恻怛之良知以应之,则更无有遗缺渗漏者,正谓其只有此一个良知故也。事亲从兄一念良知之外,更无有良知可致得者。故曰:“尧舜之道,孝弟而已矣。”此所以为“惟精惟一”之学,放之四海而皆准,施诸后世而无朝夕者也。
文蔚云:“欲于事亲、从兄之间,而求所谓良知之学。”就自己用工得力处如此说,亦无不可;若曰“致其良知之真诚恻怛,以求尽夫事亲从兄之道焉”,亦无不可也。明道云:“行仁自孝弟始。孝弟是仁之一事,谓之行仁之本则可,谓是仁之本则不可。”其说是矣。
【译文】孟子说:“尧舜之道,也就是孝和悌而已。”这是从人的良知呈现得最真切笃实、不容蒙蔽的地方提醒人,使人在侍奉君主、交友、爱民、爱物以及一切运动静止谈话沉默的过程中,都只是去呈现他那一念服侍父母、尊敬兄长的真诚恻隐的良知,就自然没有不是合于道的。天下的事情虽然千变万化,乃至于不能穷问,但只要把这个一想到要服侍父母、尊敬兄长的真诚恻隐的良知呈现出来应对,就不会有遗漏缺失,正因为只有一个良知。除了服侍父母、尊敬兄长的良知之外,再没有别的良知可以呈现。所以孟子说:“尧舜之道,也就是孝和悌而已。”这就是“惟精惟一”的学问放之四海而皆准,即便在后世施行也不会过时的原因。
你说:“想在服侍父母、尊敬兄长的活动中探求良知的学问。”如果从自己用功有体会的角度这么讲倒也无妨。如果说“呈现良知的真诚恻隐,以穷尽服侍父母、尊敬兄长的道理”,也没关系。程明道说:“践行仁爱从孝悌开始。孝悌是体现仁的一种活动,说它践行了仁爱的根本是对的,但说它是仁的根本就不对了。”这个说法很正确。
语出《孟子·告子下》。
语本《礼记·祭义》:“夫孝,置之而塞乎天地,溥之而横乎四海,施诸后世而无朝夕,推而放诸东海而准,推而放诸西海而准,推而放诸南海而准,推而放诸北海而准。”
语出《河南程氏遗书》卷十八,这句话实际上是程颐所说。
【】“亿”、“逆”、“先觉”之说,文蔚谓“诚则旁行曲防,皆良知之用”,甚善甚善!间有搀搭处,则前已言之矣。惟濬之言亦未为不是。在文蔚须有取于惟濬之言而后尽,在惟濬又须有取于文蔚之言而后明;不然,则亦未免各有倚着之病也。舜察迩言而询刍荛,非是以迩言当察、刍荛当询而后如此,乃良知之发见流行,光明圆莹,更无罣碍遮隔处,此所以谓之大知;才有执着意必,其知便小矣。讲学中自有去取分辨,然就心地上着实用工夫,却须如此方是。
【译文】关于“臆测”、“逆诈”、“先觉”等观点,你认为“只要内心真诚,即使是步履歪斜、遍设堤防,也都是良知的作用”。这话讲得很好很好!至于偶尔掺杂搭配的说法,前面已经指出来了。陈九川的看法也不能说错。就你而言,要吸取陈九川的话才完备,而陈九川又必须吸取你的话才透彻。否则你们各自的说法难免都有偏执。舜对于那些浅近的话都喜欢审慎思考并向樵夫请教,并不是因为浅近的话应当思考、樵夫应当请教,舜才这样去做,而是因为良知的呈现和流行光明透彻,没有丝毫障碍蒙蔽,这就是所谓的大智。只要有了执著和臆断,智就变小了。讲学中自然有取舍分辨,但是在心中着实下功夫,就必须这样才对。
语出《孟子·告子下》:“无曲防,无遏籴,无有封而不告。”意为不遍设堤防,不禁止釆购粮食,不要有封赏却不上告。
语出《中庸》第六章:“舜其大知也与!舜好问而好察迩言。”
语出《诗经·大雅·板》:“先民有言,询于当荛。”刍荛,采薪之人。
罣(guà):同“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