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士:显赫的官职。
高牙大纛(dào):象牙羽毛装饰的大旗,用在军队或仪仗队中。
桓圭:古代帝王、三公祭祀朝聘时所执玉器。衮(ɡǔn)裳:古代帝王、三公所穿的礼服。
勒:雕刻。
唯有大丞相魏国公不是这样。魏国公是相州人。世代都有美好的德行,又是当时有名望的高官。魏国公在年轻时便已高中进士,担任显要的官职。海内读书人闻风下拜而瞻望他风采的情景,已经有好多年了。所谓做将相而享有富贵,自然是他本来拥有的,不像那些潦倒之辈一时偶然得意,出乎没有见识的人的意料,便夸耀自己的声势借以吓唬他们。可见,那些豪华的车马仪仗,并不足以使魏国公感到荣耀,象征权力的桓圭和华贵的官服,也不足以使他感到高贵,只有将恩惠德行遍施于百姓,为国家建功立业,并将这些铭刻在金石上,以诗乐颂扬,光耀后代,流芳百世,才是魏国公的志向,士子们也希望魏国公能做到这些,哪里是为了夸耀于一时、荣耀于一地呢?
公在至和中53,尝以武康之节53,来治于相,乃作昼锦之堂于后圃。既又刻诗于石,以遗相人53。其言以快恩仇、矜名誉为可薄,盖不以昔人所夸者为荣,而以为戒。于此见公之视富贵为何如,而其志岂易量哉!故能出入将相,勤劳王家,而夷险一节53。至于临大事,决大议,垂绅正笏53,不动声色,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,可谓社稷之臣矣。其丰功盛烈所以铭彝鼎而被弦歌者53,乃邦家之光,非闾里之荣也。
至和:宋仁宗年号。
武康之节:韩琦曾任武康军节度使,兼并州知州,并州治所在今山西太原。
遗(wèi):赠给。
夷:指平时。险:指处于危难之际。一节:一致。
垂绅正笏(hù):沉着稳重的样子。绅,束在外面的大带。笏,臣属上朝时所持的手板。
彝(yí)鼎:这里是古代青铜器的通称。
魏国公在仁宗至和年间,曾以武康节度使的身份兼管相州,在后园修筑了昼锦堂。又在石上刻了诗,留给相州百姓。诗中把满足于计较个人恩怨、炫耀自己名誉的行为看作可鄙薄的,因为魏国公从不把过去人们认为荣耀的事当作荣耀,反而以此为警戒。由此可见,魏国公是怎样看待荣华富贵,他的志向也绝不是轻易能衡量出来的啊!因此他才能够出将入相为皇室效力,不论是处于天下太平或遭遇患难,都是一样。至于面临大事,决断大的议程,他也同样是垂着衣带,拿起手板,不动声色,把国家治理得如同泰山般牢固,真可以说是安民定邦的重臣。魏国公的这些丰功伟绩,应当刻上彝鼎,谱入歌诗,这是国家的光荣,而不止是一乡一地的荣耀啊。
余虽不获登公之堂,幸尝窃诵公之诗,乐公之志有成,而喜为天下道也。于是乎书。